“2018年,钢铁行业同时经历了‘冬天’和‘春天’,环保是‘冬天’,市场则是‘春天’。如果没有环保的‘冬天’,可能就不会有市场这么好的‘春天’。”3月25日,在2019钢铁超低排放改造专题研讨会上,宝山钢铁股份能源环保部首席工程师陈健如是说。
工信部数据也显示,2018年是钢铁行业历史上效益最好的一年,钢铁行业主营业务收入达到了7.65万亿元,同比增长了13.8%;实现利润4704亿元,同比更是大增39.3%。
我的钢铁网资讯总监徐向春告诉《华夏时报》记者,钢铁行业效益好与去产能和环保风暴有关。从2016年开始,国务院用3年时间完成了1.5亿吨的去产能任务,很多小钢厂、地条钢被取缔。在此基础上,环保风暴又让一些排放不达标的钢厂被关闭,彻底扭转了钢铁行业产能过剩的状况。
未来,环保对钢铁业的影响还没结束。在今年两会记者会上,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委员、生态环境部大气司司长刘炳江表示,未来几年河北省起码还要淘汰掉4千万吨的钢铁,剩下的钢铁也要全面实行超低排放。
而在被问及《钢铁企业超低排放改造工作方案》何时发布时,刘炳江也给出了明确的答案:“4月前!”
“中央对于环保的定位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现在生态环保工作已经不单单是要改善环境质量了,更重要的则是倒逼产业发展。”冶金工业规划研究院环保中心主任刘涛表示,“所以企业一定要建立精益环保的理念,提升自己的节能环保水平,环保无论做得怎么好都不过分。”
钢铁超低排放改造倒计时
从“推动”到“加快”,连续两年,钢铁超低排放改造都被写入了《政府工作报告》。
2018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要求,要“推动”钢铁等行业超低排放改造。2019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再次提出,要“加快”火电、钢铁行业超低排放改造。
2018年5月,环境部发布《钢铁企业超低排放改造工作方案(征求意见稿)》,其中规定,到2020年10月底前,京津冀及周边、长三角、汾渭平原等大气污染防治重点区域具备改造条件的钢铁企业,基本完成超低排放改造;到2022年底前,珠三角、成渝、辽宁中部、武汉及其周边、长株潭、乌昌等区域基本完成;到2025年底前,全国具备改造条件的钢铁企业力争实现超低排放。
随后,各地也纷纷出台了自己的时间表。2018年9月,河北省公布《钢铁工业大气污染物超低排放标准》,该标准将于2019年1月1日实施,要求现有企业自2020年10月1日起执行;新建企业自标准实施之日起执行。
2018年9月和11月,山东省《钢铁工业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也两次征求意见,要求现有企业自2020年10月1日起执行新标准,新建企业自标准实施之日起执行。氮氧化物50毫克/立方米限值则从2021年1月1日起实施。
在颗粒物、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等大气污染物的排放限值方面,无论是河北的超低排放标准、还是山东的征求意见稿,都与环境部征求意见稿中的标准基本保持一致。
今年1月21日,环境部召开例行新闻发布会,刘炳江表示,2019年是打赢蓝天保卫战攻坚之年,生态环境部将分类推进重点行业污染深度治理,第一个重点措施就是“推进钢铁超低排放工作”。
“这是国务院定下来的任务,这里要指出的是,钢铁行业超低排放是全流程、全过程的管理理念,对钢铁企业有组织排放、无组织排放和大宗物料产品运输等均提出量化指标要求。我们会同有关部委研究起草了《关于推进钢铁行业超低排放的意见》,争取尽快印发实施。”刘炳江说。
到了3月5日,全国政协十三届二次会议举行首场记者会,刘炳江应邀出席。在回答记者关于“《钢铁企业超低排放改造工作方案》何时发布”的问题时,他明确表示,“4月前!”
吨钢成本至少上升30元
不能难看,钢铁超低排放改造已是箭在弦上。方案一旦发布,对钢铁企业的影响将是巨大的。
首先是环保成本的上升,一位不愿意具名的专家表示,无论是采用活性炭法还是SCR法进行超低排放改造,都会导致吨钢成本上升至少30-40元。同时,随着超低排放改造的大面积展开,原材料也开始供不应求,导致价格上涨。去年以来,超低排放催化剂的价格就上涨了100元/公斤左右。
刘涛表示,去年下半年以来,因为环保和经济的协调发展,一些政策可能有些微调,但总的方向还是环保越来越精细化、市场化、规范化了。今年两会,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内蒙古代表团审议时也特别强调,要保持加强生态环境保护建设的定力。
“所以,钢铁行业超低排放治理也要保持定力,不要因为某些技术出现问题,就去寻找新的出路和替代品,要坚持一个方向走下去。”他说。中央现在对环保的定位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环保工作已经不单单是改善环境质量了,更重要的则是倒逼产业发展,这才是环保的核心所在。
此外,现在钢铁企业经济效益不错,也是提升环保水平的重要窗口期。“如果这项工作现在不做,用不了几年,钢铁行业又回到大家一起过苦日子的时候,恶性竞争,环保水平低的企业把好企业挤出市场。”刘涛说。
他表示,大家千万不要把超低排放简单地理解为一个排放标准,它实际上是一个工作思路、工作路线和工作目标,是有导向性的。很多地方政府对它的理解存在偏差,结果超低排放在设计之初就是一个很难达到的标准。
“超低排放的很多政策,基本上都没有强制性要求,甚至包括超低排放的验收,也都是企业自己去完成,不是说企业达不到超低排放就关了。”刘涛说,最后国家会在差异化政策方面体现出对超低排放企业的倾斜。
以唐山为例,去7月4日发布的《唐山市钢铁、焦化超低排放和燃煤电厂深度减排实施方案》规定,2018年10月底前通过验收并稳定达到超低排放标准的钢铁企业,实施绿色环保调度,2019-2020年采暖季前免于错峰生产或减少限产时间。
“所以我建议企业,现在一定要建立精益环保的理念,倒逼自己提升节能环保水平,环保理念做得怎么好都不过分。”刘涛说,“环保公司给钢铁企业上设施,也千万不要再低价中标了,给的价位达不到治理好的水平,宁可不做也不能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