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正面临超过半世纪以来最严重的旱灾,虽说人类卑微的力量很难和老天爷 “争高下”,但人人“节水”,却是唯一能和老天爷“比气长”的方法。可惜,枯水期以来,政治口水完全掩盖了缺水危机,除了少数官员比划两下,鲜有具体政策或地方首长带领民众共体时艰,眼看着珍贵的水源即将用罄,空有政治口水,如何救灾?
最近,网上流传一张漫画,讽刺台湾除了各大水库因干旱而缺水,受薪阶级也有“薪水”非常短缺;但包括“老板的口水”、“奸商的油水”、“上班族的苦水”却多到不行。在笔者看来,水满为患的,还有“政客的口水”。
去年10月,地方首长选举前,当时主管水资源的前“经济部长”杜紫军就在“立法委员”质询时示警,台湾正面临“十年大旱”,盼全民共同节水,共度旱灾;之后随即启动抗旱应变会议。
可惜,这样的抗旱准备始终只停留在台当局各部会;地方官、“立委”,尤其农业县市的首长与“立委”,都把焦点放在休耕补助款发放的多寡与不公,恨不得从台当局多挖一点补助款,美其名是替选民争赔偿,实则假公济私行政策买票之实。
再不然就交相指责,每到旱季都为了工业用水而牺牲农业用水,重工轻农,并率领农民北上行政单位抗议。台当局原为因应旱灾已焦头烂额,又要分出心力应付这些地方政府的勒索,果然错失了积极倡导“全民节水”的黄金时间。
老百姓毫无缺水警觉,每天水龙头打开就是哗啦啦的自来水,持续的浪费,终于让分区节水的杀手锏提早两个月出招。北台湾的林口、板新、桃园,即将在4月1日进入“供五停二”的分区轮流供水,等于民生用水打七折供应。
情况已如此危急,最近,有官员提议,为让全民有感“水资源”得来不易与珍贵,提议将部分水龙头关掉,来个“有水当思无水之苦”的“无水体验营”。未料,台北市长柯文哲批评这个建议“有够白痴”。
全台“六都”中,台北市是唯一不缺水的;但别忘了,台北市之所以能不缺水,也是来自位在新北市的翡翠水库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讲白了,就是牺牲了邻居的自然环境与当地百姓的利益,才成就了台北市的水源供给源源不绝。柯文哲一句“有够白痴”,“天龙国”心态不证自明。
这也预示着,万一旱灾警报持续未解除,新北、桃园、新竹的水用到一滴不剩了。“天龙国”的市长或市民们,恐怕不愿慷慨解囊,救同胞于一时。
近来,旱灾越来越严重,台当局才开始思索一些亡羊补牢的节水政策;包括公务机关、学校用水量高于去年同期者,机关首长与承办人员要受处罚。为让全台民众节水 “动起来”,祭出节水奖励诱因,鼓励民众节水。为让产业“有感”水资源珍贵,针对大用水户将开征“耗水费”,藉此以价制量,引导业者安装水资源再处理设备,落实工业用水回收。
洋洋洒洒数十项“组合拳”,不禁要问,这些有助提早节水的政策,为什么要到十万火急的时刻,才能讲出来。
犹记得“行政院长”毛治国就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出席“经济部”的抗旱会议。可惜的是,虽然气象预告已洞烛先机,提早预警缺水。但官员的出席,就好像一场政治秀,官员拿起麦克风喊喊“全民节水”,充其量只是宣誓性;地方官员则为了谁该被限水而争论不休;“节水”的黄金时间,又再被政治口水淹没了。
现在回想,如果当初能当机立断,去年冬天就优先祭出旱季夜间减压供水5%,减少水管因水压过大而居高不下的漏水率,如今水库的水会不会存的多一点。但官员也无奈,台湾民粹当道,若水库还有水时就率先减压供水,老百姓又要唉唉叫,一个不当心,又要轮为选举炒作的武器,实在动辄得咎。
同样的,针对大型工业用水户课征“耗水费”的构想,原本国民党担心冲击明年“大选”,打算到后年才实施;要不是缺水在即,藉舆论抨击之机,提早到明年初开征,这项政策又不知还要拖过多少年。
事实上,课征“耗水费”国际上行之有年,藉由“耗水费”的以价制量,强制企业做好水资源回收再利用的处理,减少用水、少盖水库、少破坏生态。但在台湾推动一波三折,深究其因,正是企业财团不思进取,绑架台当局。一句你敢涨水价,企业就出走的威胁,吓得政府不敢有所为。
到如今,新加坡、以色列,乃至中国大陆的节水技术都已走在台湾之前。台湾还活在盖更多水库储水的老旧观念之中。
眼下,水库的水真的用光了,这场从“十年大旱”升级到“百年天灾”的教训已经来了。衷心期盼台湾官员、“立委”不再乡愿、别再因政治口水而再次丧失推动“节水”政策之机。否则,下次浪费掉的恐怕不会只有水,更是已为数不多的GDP。(作者系台湾资深媒体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