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量补价”确实起到了作用,但是市场需求是有限的,超能力生产对于煤质相对较好的煤矿来说有一定的效用,而对于地质结构比较复杂、煤质相对差一些的煤矿,就不公平了。
4月,煤市寒冬仍在持续。陕西、内蒙古部分产煤地区,煤炭产能严重过剩,煤炭及下游市场萧条依旧。
包茂高速公路是陕北煤炭南下外运的主通道之一。记者在沿途看到,运煤的大货车零散通过,前些年运煤大货车拥堵的景象不再。
停不停产都困难
陕西铜川是我国经济起步阶段的主要煤炭生产基地之一。目前,陕西煤业化工集团铜川矿业公司9个煤矿中, 已有5个资源枯竭,负担重、成本高,经营相对困难。
“按照市场规律调结构,是煤炭企业走出拐点、平稳运行的根本出路,但这需要煤炭企业转变观念,未来的市场形势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严峻。”铜川矿业公司总经理王蓬很无奈。
地处榆林的一个大型现代化矿井,年产能在600万吨以上。一位知情人士介绍,该矿在2014年建成,现在停着不能生产,一是因为市场不好,二是因为手续不全,“煤炭前景堪忧,矿井停着,每天的固定费用支出很大”。
在榆林,由于煤价走低,地方小煤矿几乎都处于停产或小规模生产状态。
府谷县梦家塔煤矿负责人说,2014年机械化改造完成后,该矿一直处于停产状态。煤价太低,按照设计生产能力生产只能保本,要想有利润就必须超能力生产,但风险太大,“好在机械化改造的所有资金都是前些年积累下来的,没有贷款,挺得住,等煤炭市场好了再出煤”。
府谷县冯家塔煤矿是大型煤电项目配套煤矿。由于电厂没有达到预期规模,该矿设计产能释放要通过外运实现。正常情况下,每天煤炭外运销量在1万吨以上,而3月只销售了5000吨,目前该矿基本处于停产状态。
本想发财,现得躲债
内蒙古准格尔旗的露天矿,昔日规模宏大的开采、复垦、治理,让这个黄沙遍野的不毛之地披上了绿色。而煤炭市场萧条,让一座座叫不上名字的露天矿成了沙漠泛滥的源头。
一眼望不到边的开采现场,几乎看不到机械、车辆和人,前面车辆过后泛起的沙尘,成了一条长龙,后面的车辆只能停下来等待片刻,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在神华神东煤炭集团,记者恰好遇见当年在内蒙古承包露天矿的老相识——黄拴鹏。
据黄拴鹏介绍,2012年初,他和朋友集资买了6台挖掘机,准备在露天采场挣大钱,结果不到半年,煤矿效益一落千丈。无奈之下,经朋友介绍,他把挖掘机转移到云南挖铜矿,光运费就花了20多万元,结果铜矿也被叫停,6台挖掘机变成了废铁,也没钱再运回来了。
黄拴鹏现在一家私营煤矿当安检员,一个月挣4000元,既能维持生活,又能躲债。
“2009年至2012年,内蒙古露天挖煤像挖土一样方便,1吨煤能卖400元至500元。当时露天矿1台挖掘机1年就能净挣80万元,谁知道一下子煤就没人要了。”黄拴鹏很无奈。
内蒙古上湾地区和陕西大柳塔镇,沿街的饭店和商铺有三分之一已经关门,流动人口和车辆明显比往年少了许多。
超产的动因继续存在
“从2014年的情况看,为了完成上级下达的经营指标,维持企业的正常经营,确保职工的收入不下降,‘以量补价’确实起到了作用。但是,市场需求是有限的,超能力生产对于煤质相对较好的煤矿来说有一定的效用,而对于地质结构比较复杂、煤质相对差一些的煤矿,就不公平了。”一国有煤企的领导说。
冯家塔煤矿总经理许召稳说,造成陕北煤炭市场低迷的根本原因是产能过剩和超能力生产,只有遏制住超能力生产,按照设计生产能力再压产20%,陕北煤炭结构调整的效果才能显现出来。
一国有煤企的领导对记者表示,国家发改委等三部委下发《关于遏制煤矿超能力生产规范企业生产行为的通知》是非常及时的,但对煤矿超能力生产的限制力度还不够,“根本原因是煤炭工业是最直接的GDP拉动点”。
神华集团早在2014年7月就作出限产5000万吨、减销6000万吨的决定。神华集团能作出这样的战略决策,有些煤炭企业为什么还要“以量补价”?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煤企负责人谈了自己的看法:“省属、市属煤炭企业都是为地方的GDP增长作贡献,难免有许多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