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错。它的续航里程是40公里。”随着Gary话音落下，采访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闷——这位通用汽车全球研发实验室的执行总监，连夜从美国赶来，只是为了带来这样的消息吗？
“但是，”Gary环顾四周，决定扭转气氛：“这辆雪佛兰EN-V 2.0小电动车，瞄准的正是你家与地铁相隔的那一公里，从这个意义上说，40公里难道不够吗？”我回过头，试车场的远处，一辆酷似室内通勤车的红色双人小面包正竖起剪刀门，头顶上的激光雷达转个不停。
“它有两个最重要的特点，一是共享，二是自动驾驶。”似乎早有预料，Gary继续补充到，“与谷歌最大的区别是，这是一款量产车型。2017年，你会在中国的城市里真实地使用它。”
这回，轮到在场的人惊呆了。
智能需要治好“失明”
《失明症漫记》里这样描写混乱的交通：“司机们个个急不可耐，汽车像一匹匹被鞭子抽下来、躁动不安的马。”这已经是1995年的交通——你依然感觉不到什么智能的味道。
但实际上，最早的智能汽车要追溯到五六十年前。比如1956年，通用汽车的火鸟II概念车上路展示，通过无线电连接中央控制台，它甚至能够听见自动驾驶命令的召唤（当然粗糙程度也可想而知）。彼时，Elon Musk的父亲还只是年轻的小伙子，而火鸟II的屏幕也只能显示简单的导航和油量信息。
但1996年之后，汽车信息化的发展开始加速，OnStar的推出，使得通用汽车逐渐拥有了标准的信息服务流程，直到今天，雪佛兰EN-V 2.0漂洋过海，依然搭载着这套系统。要知道，这已经是通用汽车最为前沿的概念性产品，连合资企业的工程师都毫不知情——这一次，除了宣布两年后量产，通用汽车也同时表示，这款小车将全面支持4G网络，换句话说，它身体里的OnStar肯定是最新的。
出于对OnStar的烂熟于心，体验阶段，我争分夺秒地跳过了车顶上那三个醒目的按钮。陪驾员小心翼翼地掀起剪刀门将我让进车里，一切就绪，启动了方向盘边的Start按钮——这种没有噪音、没有震动的感觉，上一次还是来自宝马i系列。而车载主屏幕的UI设计，则再次提醒我这正是一辆彻头彻尾的雪佛兰。甚至，如果你曾驾驶过沃兰达，那么我几乎可以“此处省略一千字”。相比于功能屏幕，我猜你更感兴趣的，会是这块屏幕后方，还有一块常开的影像屏幕，仔细查看，你会发现这正是车尾摄像头捕捉进来的交通画面。由于探测视角广泛，通用汽车的研发团队甚至把侧视镜和后视镜一道“除名”，只留下一个极为简洁的车内空间。
关于研发团队，Gary特别提到，EN-V 2.0基础款的设计和制造都是由中国本地研发团队完成，自动驾驶版本则来自美国团队。这套自动驾驶系统叫做“Super Curise”，2012年在通用汽车的Milford试验场首次亮相，通过雷达、传感器、GPS和地图的衔接，完成大部分情况下的自动驾驶。对于此次展示的EN-V 2.0，显然代表了通用汽车现阶段的技术总和，虽然定位于城市低速电动车，但是通过车顶的激光雷达和车身周围的传感器，依然可以很好地实现近距离跟车，甚至近距离跟随、躲避行人。
这辆车有一对稀奇古怪的踏板——灵感应该来自MP3，一个“播放”键，一个“暂停”键。自动驾驶模式需要通过车载屏幕上的绿色按键开启，在一段直线前进的道路上，陪驾员释放了双手，面对着步步逼近的行人也显得十分淡定，在差不多两米的距离，车辆减速至刹停，随后行人移动，车辆重新启动。“We follow。”他对我摆摆手。当轻踏“暂停”键的时候，我们就结束了自动驾驶模式，切换至手动驾驶。
下车的时候，旁边拿着平板的通用汽车工程师拉住我笑着说：“还没完。”他点开App，一个看上去十分智能的地图渐渐铺满了屏幕。他指给我看：“这是自动泊车功能。我只需要选定停车位，剩下的交给‘算法’就可以了。”那辆EN-V 2.0远远停稳后，我突然有点小激动——是不是自动取车也可以？恩，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通用汽车电气化战略工程部总监柯马修这时走过来，有点惆怅地说：“这还不是最好的状态。因为没有开放频段的关系，这辆车在中国还无法实现V2X通讯。不过，”他把另外两辆看起来略显平实的小车调度过来，“这是我们的基础版本，还没有加装自动驾驶系统。2017年，我们会把它率先投入汽车共享。”
共享需要解决焦虑
“上海这样的城市，一定需要EN-V 2.0这样的车。”虽然无法预知未来，但是近几年国内汽车租赁模式的集体涌现、演变，还是或多或少带来了类似的期许——汽车共享，将成为未来出行的一种重要选择。
实际上，两年之后，通用汽车很可能并非第一家将汽车共享出来的整车企业。早在去年，车云就曾在杭州体验过当时国内首个低速电动车租赁项目——左中右微公交。而上周，浙江大学校园内，首款基于App打造的租赁电动小车“萝卜”也正式启动了试运营。甚至，这款小车在展示区内还无所畏惧地加装了自动驾驶系统。
但即便如此，通用汽车的老牌造车经验，依然会为这个项目、为EN-V 2.0带来明显优势。在正式投入运营之前，EN-V 2.0刚刚结束了天津生态园为期两周的试运营测试。通过基础版车辆运营来收集数据、改善产品体验和运作流程，也成为研发团队未来两年至关重要的工作。“很可能，我们的第一站也是高校，第一批乘客将是最为年轻的学生一族。”当我忍不住追问是哪所学校的时候，Gary狡黠地说：“再过几个月你就知道了。”
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时候，雪佛兰EN-V还是一款概念车，当时，通用汽车构画了一幅2030年智能交通的愿景——无线充电、自动泊车、自动驾驶……两年之后，第一款产品正式落地，四年之后，具备自动驾驶功能的车辆从美国远道而来，并声称只租不卖。
这是一种让人兴奋的奇妙感受。《失明症漫记》中，城市里的失明症蔓延，每一个愤怒的人，都开着一辆愤怒的、失去方向感的车，秩序混乱，恐慌四散。而自动驾驶的来临，实际上就是为了收集这种秩序，驱散更多混乱，并重新书写方向。我想，2017年的我一定还在坐着地铁——16号线还没有竣工，连续纳税未满五年的我甚至不能参与摇号。但是，如果这时候有一辆小车，身材只有其他车辆的一半，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坐进去，走完回家前的最后一公里——我一定会慎重地考虑一下。
我猜我会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