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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建:描绘中国能源战略的未来图景

   2014-08-08 中国节能网4540
核心提示: 领域介绍:长 期以来,能源一直是中国经济发展中的热点和难点问题。能源问题解决得好不好,直接影响到国民经济能否实现可持续发展。随着国

领域介绍:

长 期以来,能源一直是中国经济发展中的热点和难点问题。能源问题解决得好不好,直接影响到国民经济能否实现可持续发展。随着国际能源格局的风云变幻,中国正 面临着世界各国能源战略部署所带来的挑战,这是中国国民经济发展的一个瓶颈问题,也是对中国和平崛起的严峻考验。所以,从战略高度全面分析能源形势,深入 研究能源发展问题,对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持续健康成长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人物介绍:

王安建:教授,现任中国地质科学院全球矿产资源战略研究中心主任,世界数据中心(WDC)中国国家协调委员会和科技委员会委员,世界数据中心中国地质学科中心主任,中国环境科学学会常务理事,博士研究生导师。

核心提示:

作 为工业文明的后进者,中国的崛起面对的是新老对手的激烈竞争。未来全球经济走势如何,世界能源供需格局如何,人口众多、处于工业化高峰期、经济高速发展的 中国究竟需要多少能源?如何走出一条能源低耗、环境友好、经济快速发展的新型工业化道路?怎样才能在未来世界能源供需结构和格局将发生重大变革的情况下确 保能源安全?在纷繁的头绪中,王安建等学者上下求索,从人类工业化历程中探知和揭示了经济发展与能源消费的六大基本规律,在科学预测未来中国及世界能源需 求和供应趋势、客观评估全球能源格局发展形势的基础上提出,通过积极节能降耗,中国将可能用发达国家一半的人均能源消费量完成工业化过程,中国新型工业化 的能源消费之路有望对人类文明作出新的贡献。

正处于工业化中期的中国,经济发展进入高速增长期,2020年基本实现工业化和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近在眼前,但能源的束缚日益凸显。在关乎发展命脉的能源问题上,当前的中国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迫切需要一个清晰、有力的能源战略规划。

一个最基本的命题摆在了国人面前,实现工业化,中国对能源需求的底线是多少?如何在当前新一轮低碳经济角逐中占据主动?回答这些问题,人类工业化以来的能源消费规律、国内外能源供需结构和格局的发展趋势不可不察。

从求解经济社会发展中资源瓶颈的基本问题出发,中国地质科学院全球矿产资源战略研究中心王安建等学者潜心研究,继2002年出版颇具影响力的《矿产资源与国家经济发展》之后,最近又形成了《能源与国家经济发展》的研究报告,并及时出版发行。

这 项全球能源战略研究的最新成果扎实、厚重。报告从能源、人口、经济、社会和环境多要素、综合分析入手,通过对英、法、美、日以及中国等8个典型国家100 多年来经济社会发展与能源消费相关关系的研究,揭示了其中的若干重要规律,分析了人类社会工业化进程中能源供需的历史,预测2030年全球及典型国家能源 需求的趋势,系统解读了全球能源效率、市场格局演化及碳排放趋势等若干能源经济问题,展望了2030年全球能源供需的格局。

日前,记者采访了中国地质科学院全球矿产资源战略研究中心主任王安建教授,他为本报读者详尽解读了这项战略研究的思路与重要结论。

解读历史:能源消费演绎“进化论”

站在今天回望为西方国家奠定物质辉煌基础的工业化历程,能源的巨量、快速消耗令人咋舌。

有关数据显示,在过去的100年间,以不足世界人口15%的发达国家工业化为主导,全球GDP增长了18倍,与此同时,能源消费增长了14倍,人类所创造的财富和所消费的能源远远超过了以往历史时期的总和,而且其中80%是在近50年内发生的。

站在历史的高度,王安建这样概括:工业化的本质是人类将自然资源转化成社会财富,大量耗费自然资源,快速发展经济,大幅度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过程。

工业化的接力棒正从少数先期工业化国家开始传到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的手中。在构想未来的世界图景中,全球人口的持续膨胀和发展中国家超过50亿人口前赴后继进入工业化过程已经是不容回避的重要因素。

先期工业化国家、新兴工业化国家能源需求依然旺盛,以中国、印度为代表的新型工业化国家能源消费持续增长,这种波次递进式的增长,导致全球能源供应紧张的矛盾从未像今天这样尖锐。

为了更系统、科学地解读能源与资源的瓶颈,王安建团队将研究的时间尺度上溯至1850年,同时把全球200多个国家的资料和数据纳入视野,通过系统分析发达国家所经历的工业化进程,以尽可能地正确找到中国能源应该走的道路和可能遇到的问题。

“我们的思路是这样的,把能源、人口、经济、社会、环境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在更宽广的视野里研究能源问题,同时融合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研究思维和方法,把定性和定量有机地相结合,进而发现了人类工业文明进程中的若干重要能源消费规律。”王安建说。

用一条完美的“S”形曲线就能刻画出工业化历程与其赖以实现的能源消费之间的关系。在大样本数据基础上提炼出的人均能源消费与人均GDP之间的“S”形规律,简洁而有力。

王安建解读说,不论各国国情如何,在人均能源消费与人均GDP的关系上表现基本一致,在农业社会,人均能源消费处于较低水平,进入工业化阶段,快速增长并达到高峰值,步入后工业化阶段,则趋于不再增长或缓慢下降趋势。这个全周期的增长模式构成了一个“S”形的曲线。

对于那些率先实现工业化的发达国家来说,它们已经处于“S”形上部的平缓阶段,人均能源消费“零增长”时代已经到来。目前中国正处于“S”形曲线的中段部分,随着人均GDP的增长,人均能源消费呈现线性持续上升。

“需要强调的是,这种线性增长关系表明,在部门能源消费和经济增长方式没有发生重大变革之前,任何国家的工业化过程,能源消费都很难超越这一规则。”王安建表示。

人 均能源消费还呈现出递进波次性规律。据统计,2007年世界人均能源消费1.88吨油当量,发达国家人均5.6吨油当量,发展中国家人均仅为1.2吨油当 量。其中美国人均能源消费则高达8.4吨油当量,而中国、巴西、印度人均能源消费则分别为1.4吨、1.2吨和522千克油当量,各国人均能源消费极不平 衡。

而这种不平衡性,与不同国家或集团的经济发展水平、所处发展阶段和能源消费理念的不同密切相关。

报告的统计数据显示,随着经济的发展,人均能源消费量呈递进式上升,由于不同国家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所处经济发展阶段不同,其能源消费增长的起点、增长速率和峰值到来的时间各异,从而构成能源消费增长的波次性特征。

英、美等先期工业化国家处于能源增长第一波次,日本等新兴快速工业化国家和地区处于第二波次,中国等新型工业化国家将形成第三波次。

“对这种波次性规律的探讨表明,中国在经济发展过程中能源需求快速增长是非常正常的现象,因为随着经济的发展,不同国家能源消费的增长或下降有其必然性。”王安建指出。

能源消费强度呈倒“U”形规律是王安建团队收获的另一个发现。在工业化初期,能源消费强度呈缓慢上升趋势,进入工业化中期,随着产业结构的不断优化升级,生产效率的不断提高,能源消费强度越过顶点后呈下降趋势,形成倒“U”形轨迹。

“倒‘U’形规律,说明能源消耗强度在一定阶段会出现拐点,这种先升后降的变化趋势反映了产业结构升级和科技进步的巨大动力。”王安建说。

能 源弹性系数(能源消费增速与GDP增速之比)演变规律:工业化过程能源消费增速高于GDP增速。在不同发展阶段,能源弹性系数呈阶段性变化:前工业化过 程,能源弹性系数一般小与0.5;工业化过程,分为缓慢工业化和快速工业化过程两种情况:前者的能源弹性系数介于0.8~1.0之间,后者的能源弹性系数 介于1~1.2之间;在后工业化阶段,能源弹性系数一般不超过0.6。

研究者进而从国民经济的内部观察得出,部门终端能源消费呈现出“S”形和倒“U”形规律,这揭示了经济发展全过程中不同产业的发展序次以及能源消费序列的演变。同时发现随着经济不断发展,能源消费与城市化率、基础设施完备程度以及社会财富积累水平具有密切关系。

通过揭示工业化的历史进程中其他国家的能源消费规律,王安建团队力图回答中国未来能源重点消费领域的变化和转移,以及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调整的趋势。

研判大势:中国能源消费面临需求增长和结构调整双重压力

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石油消费国,其中50%以上的石油必须依赖进口。在决定经济命脉的战略性资源严重依赖他人,而且节能、减排呼声越来越高的国际环境下,中国的工业化道路到底要怎么走?

先 期工业化国家走过的道路显然不可重复。西方国家在提早进入工业化时拥有各种先发优势,一方面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大多数国家当时仍然处于自然经济阶段,对能 源的需求极低,另一方面这些国家通过战争、掠夺、扩张获取了发展所必需的大量外部资源。这样的发展路径已经不再适用于当前中国发展的客观条件,和平崛起已 经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主旋律。

中 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快速增长,能源需求十分旺盛。《能源与国家经济发展》报告显示,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人均住房面积从6平方米增长至28.5平方米, 钢的年产量从500万吨增长至5亿吨,水泥产量从600万吨增长至13亿吨,乙烯等化工产品从无到有,增速迅猛,机动车1957年只有40万辆,现在已增 长至5600万辆,这一切带动了中国能源消费的高速增长,统计显示,1957年能源消费只有0.68亿吨油当量,2007年这个数字是18.6亿吨。

“这50年里,中国GDP增长22倍,一次能源增长26倍,人均GDP增长10倍,人均能耗增长11倍,这是一个总结论。”王安建告诉记者。

这 些能源是怎么被消费的?一组中美两国2006年部门能源消费构成的对比表明,美国的产业能耗占32%,交通占28%,民用占21%,商用占18%,而中国 75.8%的能源被消费在产业上,交通只占7.5%,民用占10.8%,商用占6%。这清楚地说明了能源消费的递进波次性规律,只是中美两国所处的经济发 展阶段不同而已,同时也表明中国尚未摆脱传统工业化能源消费的轨迹。

在部门能源消费的“S”形曲线上,产业能耗接近于峰值期,随着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国家能源消费增长的重心必然会向民用、商业、交通转移。这种趋势意味着国家的能源需求管理政策应提前制定好相应的应对预案措施,在结构调整上未雨绸缪。

“在2012~2015年里,中国钢铁需求有可能迎来5.2亿~5.4亿吨的峰值,之后平缓下降,庞大的钢铁、水泥、建材产能过剩,2015年前后中国重化工将明显发生转移,向结构调整优化的方向发展,然而过剩的产能和庞大的就业人口将带来空前的压力。”王安建表示。

显然,未来20年中国的发展既需要满足能源消费总量快速增长,同时还要去调整优化结构,而先天资源不足的国情也决定了能源对外依存度将持续增长。

外部环境同样不容乐观。从能源的角度观察,这是一个严重失衡的世界。国家间和人均能源消费存在着极度的不均衡性,能源消费的结构存在着巨大差异性,能源资源分布非常不均匀,能源供需不平衡,能源价格不稳定,价格机制不断地发生变化,这就是中国发展所面临的全球能源格局。

人口众多、经济总量庞大的中国如果按照以往的增长方式谋求GDP总量再翻番,资源与生态环境都将面临难以承受之重。因而,中国的和平崛起意味着一项人类前所未有的事业,充满风险和挑战。

探求趋势:全球能源格局大变革时代来临

基 于上述能源消费规律及对未来全球经济社会发展的预期,王安建团队对未来20年的全球能源需求进行了科学预测。结果显示:到2030年全球一次能源需求量将 达到185亿吨油当量,GDP总量将达到113万亿美元,年增长率分别为1.9%和3.6%,人均能源消费达到2.4吨油当量,人均GDP达到13800 美元。能源消费增长的主要拉动者将来自发展中国家。全球石油、天然气和煤炭需求量将分别达到54.18亿吨、4.88万亿立方米和108亿吨原煤。 2009~2030年22年将累计需求石油1057亿吨、天然气82.1万亿立方米、原煤1780亿吨。

“我们的这个预测结果,与IEA(国际能源署)最新公布的2030年全球能源需求预测结果明显不同。”王安建说。

在 接受采访时,王安建指出,IEA的最大问题在于,它是按地区而不是按国家类别作为预测单元,将不同发展水平的国家混合在一起进行能源预测,这么做明显缺乏 科学性;二是使用终端能源消费预测法作为基本预测方法,其能源转换效率和统计数据的可靠性存在问题,同时缺乏对能源消费基本规律的认识,对处于经济腾飞或 转折期国家的能源预测缺乏总体把握。因此,其对中国和印度等发展中国家一次能源需求量的预测明显偏低,而对美国等发达国家能源需求预测过高,与多数发达国 家人均能源消费已呈“零增长”的基本事实不符。

从供给的角度看,目前全球剩余探明可采化石能源储量约7528亿吨油当量,其中石油1686亿吨、天然气177万亿立方米、原煤8574亿吨。目前化石能源的静态保障年限分别为石油40年、天然气60年、煤炭130年。

根 据美国和英国石油生产与探明资源储量之间变化关系的历史研究,结合国际上相关经验,王安建等预测,2030年左右世界石油生产可能到达峰值点,届时全球石 油产量将难以持续增长,“因此,我们也提出,一些矛盾将长期存在。”王安建说。首先,化石能源的国家分布和人均拥有量极不均一,因此能源供应的地区性短缺 将长期存在。以2007年为例,除俄罗斯以外的欧洲地区,化石能源产量仅为7.5亿吨油当量,消费量却达到了16.7亿吨油当量,进口量约9亿吨油当量。 除中东以外的亚洲地区,化石能源产量为26.4亿吨油当量,消费量则接近36亿吨油当量,进口近10亿吨油当量。

在这种地区性短缺的矛盾面前,王安建说,必须认识到欧洲石油能源的供需关系具有脆弱的一面,同时,亚洲石油进口仍存在较大风险。

因此,扩大天然气消费量和进口量将是亚洲国家的明智选择,王安建建议,中国应该从长远发展的战略高度上规划并设计自己的天然气来源及运输途径。

报 告指出,到2020年,亚太地区一次能源消费量将大幅增长,由2006年的43.5亿吨油当量增加到68.4亿吨油当量,占世界能源增加量的64%,占世 界能源消费总量的44%。2030年上述各项比例将进一步提高,从而完全改变全球能源消费格局,并对全球能源供应体系产生深刻的影响。

在这种局面下,全球能源市场体系及能源价格将有怎样的走势,中国应该如何应对呢?报告回答了这个问题。

报 告指出,长期看来,石油上游成本的上升对其价格具有根本推动作用,但短期内不会对油价造成较大影响。而游资炒作是推动本轮国际油价迅猛上涨的重要因素,尤 其是2007年至2008年7月中旬,进入国际原油期货交易市场的投机资金达到约2600亿美元,是2003年的20倍,投机拉动石油价格上涨近40%。

研 究报告在分析了石油、天然气和煤炭价格台阶状上升规律后,认为未来一段时间,大约可以延续到2020年,合理的原油价格为50~60美元/桶;天然气理性 回归的平均价格应处于160~170美元/千立方米之间。亚洲原煤理性回归的平均价格应该在70美元/吨左右。2020年之后,石油的稀缺性将明显显现, 价格可能会大幅度增长。

然而国际能源市场仍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世界石油市场体系和定价机制不仅对其他能源品种的市场和定价产生重大影响,同时也会影响全球经济的健康发展。

在未来一段时间,OPEC的垄断将加剧,导致能源供应的不稳定性仍将长期存在。同时,据俄罗斯2030年能源战略研究结果,随着其国内能源需求增长的恢复,其能源供应的潜力也不容乐观。

报 告认为,国际能源市场体系存在着制度缺陷,缺乏有效监管,使得石油这种与地缘政治、国家经济、军事、外交和民生息息相关的重要战略物资,在国际能源市场上 像股市里的股票一样任人炒作,结果是价格的飙升或暴跌均由炒作方操控,供应方束手无策,需求方无可奈何,既损害了需求方利益也危害了世界经济。

在这种能源格局面前,新能源无疑是众望所归的一条解决途径,报告对新能源和能源节约前景作出了评估,并指出,新能源与可再生能源的发展将远远超出人们的预期。

同时,报告论证了中国新能源的优先发展序列,指出2030年以前新能源优先发展序列是:风能、核能、太阳能、生物质能、地热能、海洋能;2030~2050年的优先发展序列是:太阳能、风能、核能、生物质能、地热能、海洋能。

王安建指出,新能源在未来全球能源消费结构中还有两个重大变数:一是天然气水合物,资源量约20万亿吨油当量,是全球已知煤、石油和天然气资源总量的2倍;二是核聚变能,核聚变商业化发电将在几十年内成为现实,届时资源近乎无限的核聚变能将成为人类能源的终极解决方案。

远景中国:能源战略不走寻常路

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是能源消费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根据综合预测,到2012年中国一次能源消费将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能源消费大国。

按 照2020年经济总量比2000年翻两番,2030年保持适度增长,以及2030年人口达到14.7亿,综合考虑人均GDP、基础设施完备程度、社会财富 积累水平等社会发展情景,强化能源节约与技术进步等条件,研究者预测认为,2020年和2030年,一次能源需求将分别达到34亿吨和41亿吨油当量。

虽 然总量在不断增加,但能源平均消费增速却在不断下降。根据预测,随着重化工的转型,2015~2020年,能源平均增速将由2010年7%的峰值逐步降至 3.3%。2020年,工业化基本实现,能源年均增速进一步降低到2%。到2030~2035年间,中国能源消费有望实现零增长。

王安建表示,人们应该对这种需求趋势有充分的准备,同时,也应科学认识。

细 究之下不难发现,这个“能源消费总量第一”背后的含义深刻。一项针对中美两国能源消费比较研究的结果表明:美国过去150年消费了1360亿吨油当量,中 国消费了290亿吨油当量,在未来的20年里,已经步入后工业化时代的美国,能源消费总量增长不大,而中国仍然处在一个快速的高增长阶段,大约需要700 亿吨油当量的能源才能支撑经济社会发展指标的实现。即便如此,届时中国累计能源消费总量为990亿吨,而美国则接近2000亿吨。

“美国能源消费的模式正是中国走新型工业化发展道路所要竭力避免的。”王安建表示,“其实最终决定一个社会的能源消费水平的是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消费理念。对人口众多的中国而言,建立节约型能源消费理念和发展模式是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王安建同时指出,即使2030年中国消费上述巨大的能源数量,但届时中国的人均能耗也不及目前美国人均的1/3,仅为目前发达国家平均水平的一半左右。

“也就是说,通过节能降耗,积极发展新能源,通过共赢的手段实现全球能源配置,中国有可能用发达国家一半的人均能耗实现工业化。”王安建表示,这条走新型工业化的能源消费之路有望对人类文明作出新的贡献。

显然,如果没有超常规的能源消费理念和创新的消费模式,这样的能源水平根本不可能实现上述宏伟目标。值得忧虑的是,这些年中国正沿着先期工业化国家的经济发展和能源消费轨迹前进,而这样的发展模式将难以持续!

“超 常规的能源消费模式要从产业全球配置、创新消费理念、全面发展节能技术、变革生活方式和超常规的能源管理的全面高度来实现。仅仅模仿发达国家主要以市场力 量来推动能源节约的模式根本跳不出能源危机的陷阱。”王安建认为,如若中国的居民住宅普遍使用保温建筑并普及太阳能利用,发展公共交通而不是数以亿计的家 庭汽车等等,那么,中国将以自己的现代化为人类能源消费作出巨大贡献。

同 时,中国目前以煤为主的能源结构显然不可持续。综合考虑资源保障、能源效率、环境承载和经济效益,研究者勾画的能源结构调整方向为:2020年煤炭占 54.3%、石油占17.8%、天然气占9.2%、核能占8.6%和可再生能源占10%;2030年煤炭占47.8%、石油占15.9%、天然气占 9.2%、核能占12%和可再生能源占15.1%。

应进一步大力发展核能,争取到2020年以后,核电占一次能源供应的比重达到10%以上,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煤炭需求的巨大压力,有效改善能源结构。

中国近年来发展可再生能源、大胆尝试能源多元供给的努力举世瞩目,在论证可再生能源的未来时,报告指出,应争取2020年使可再生能源占一次能源的比例达到10%(包括水电),并在之后不断增长。可再生能源的重点为太阳能、水力、风能和生物质能的利用。

报告还提出,全球配置和多元能源是中国能源供应的必由之路。中国应用更开放的眼光,用促进全球和谐发展的观念,积极主动地融入世界能源市场,推动世界能源市场体系变革,把全球能源配置和国内能源发展同等重视起来。

在全球变化的背景下,面对国际上“节能、减排”呼声日益高涨的环境,报告提出,中国面对“低碳经济”,应采取积极响应、低调谨慎应对的策略。

报 告指出,中国正处于依赖能源消费增长推动经济增长的工业化高峰期,但人均碳排放仅有1.16吨,是美国和发达国家人均排放水平的22%和34%,因此在碳 排放问题上要继续坚持“共同而有区别的责任”。从中国目前经济发展所处阶段、经济结构调整的客观能力、产业的竞争力、技术进步的潜力、能源结构调整的趋势 等方面,深入论证中国的最低能源需求和结构优化能力,从保障能源安全供应和经济可持续发展的现实和长远角度,统筹应对“低碳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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